从前的记忆,是怎样的呢?
放空思想,沉浸在眼前的文字中。
恍如隔世,无法追忆。
天空灰蒙蒙的,一成不变。
一切的一切,周而复始,无论任何被赋予的意义。
生命伫立在大地之上,用工具撑起文明。
岁月沉淀,一切近乎合乎情理地出现了所谓的秩序。
大雪覆盖尸骨,雨水洗刷眼泪。
雷声盖过哭嚎,长风带走温度。
没有人会在乎,谁的痛苦,若是不曾了解过美好。
我也不会认为......
正如记忆中的诗。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若我不曾见过太阳
而太阳将我的荒芜
照得更加荒凉
而如今,这份记忆,这份荒凉荒芜吞噬了我。
这荒谬的感觉操纵着我。
自麻木的神经中滋生出恨意,大地是陷阱,吞没了太多琉璃盏一般的岁月,再多的色彩,终究也是要褪色的。
我就是天空,一成不变。
我就是大地,埋葬万物。
我的心里没有哪怕一丝仁慈与善意,因为自诞生而来这个世界没有给予过我,哪怕一点点。
手中的书页翻动,文字化为概念,我逐渐理解一切。
这算是为数不多的优秀之处,过目不忘的本领,缜密严谨的逻辑。
在他们看来难以理解的东西,对于我不过是......仅此而已的程度。
响声传来,竖起耳朵静听,这里是师父的府邸,平时是不允许佣人进入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闭上眼,回想这部分晦涩难懂的东西,合上古籍。
从跪坐的姿势站起,身上如今穿着的是上等料做成的简单便服,模仿了师傅的风格。
缓缓站起,大腿酥麻的感觉传来,不知不觉又呆久了吗?
看来下次要留意了。
嘴角的肌肉抽搐,不自然地歪曲抖动,最后做出了非常活泼可爱的表情。
用余光向着镜子中确认。
不错的笑容。
“师父!”
凝望拿回来的身影,找下面具后,冒着蓝色幽光的骷髅头出现在视野中。
对师父的感觉,并不讨厌。
“别装了,在我面前都要装样子的话,未免太可怜了。”
师傅是聪明人,至少与他的沟通从不无聊,至少……
他会看穿我。
笑容消失,疲惫中带着不耐烦的低迷状态,才是我此刻应有的模样。
“怎么了?有什么不明白的?”
“祝由术,为什么可以保留意识,这与书上的不同。”
“你就那么盼着为师消失吗?”
“仅仅是……不明白。”
我知道,师父的样子,与祝由术中一种长生的法术十分相似,这种状态会持续失去大量记忆,最后化为无意识的枯骨,消散在尘泥之间。
纵使我憎恨一切,但师父所给我带来的温馨,难以言明。
我知道,他需要我,而我恰好也需要他。
这是无情的答案,用谎言构成美好的笑脸。
但他不喜欢这笑容。
我们之间,没有谎言。
“为师消失了的话,你怎么办?”
“我可以......活下去。”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对不起,我这就去学习。”
大巫师,这是别人对他的称呼,而我则称其为师父,当被他接到这里时,一切锦衣玉食的生活曾将我从绝望中拉出。
过去如同被笼罩在迷雾之中一般,能回想起的只有浓浓的恨意,想要破坏一切,让一切以最恶毒的形式呈现的心情。
我仅仅知道。
我见过地狱,也来过天堂。
所以我可以构建出它们的轮廓。
“学到哪里了?”
“诅咒第六章,虚弱。”
“第三章诅咒的施术条件是什么。”
他的抽查每天都在执行,不过这完全难不倒我。
倒不如说,一次也没有问住。
“乌藤与受咒者的头发交叠,低语是......相柳经。”
“你确定吗?相柳经?”
“嗯。”
“不错,就是相柳经。”
那本书简的样子我仍记得清清楚楚,在记忆深处,他对我仍是陌生又熟悉的东西。
我知道那是什么,但师父不知道。
所以我认为这是我的胜利。
他迫切渴望寻求的传承,将他的衣钵流传下去。
作为代价,我则需要承受,这一切,承载起他所期望的东西。
我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所以出口成谎。
微微低头,我得去继续学习那些保住如今地位与生活的东西了,那是力量,我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有如此神奇的东西。
源自大巫师的传承。
“看看,这是你要的东西吗?”
在我即将离去时,他卸下手套,白骨森然的手递来了什么。
一枚银环,有些眼熟,但他来自哪里?
没有什么表面粗糙,甚至可也说是毫无修饰。
以外的让我在意。
“怎么了,不记得了吗?”
被他的声音猛地唤醒,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出神了,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并不是好事。
“嗯,谢谢师父。”
“还有什么想要的礼物么?”
“礼物......?”
眼中的师父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会问出这种不明不白的问题,自诩她的脑袋里的俯骨之蛆的我也无法理解这话的缘由。
“很快就是你十六岁的生日了。”
生日......我自己都不知道。
“您怎么......知道的。”
“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师父!”
“讲。”
“我想学占星术。”
......
......
踏过米色反光的大理石地板,仆人们对我俯首。
如同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一样。
那时带着迷茫,畏惧。
如今只感到理所应当与自在。
他们一生也不会离开这里,这里就是他们的牢笼,我享受着他们的劳作。
在这高点之上。
将银环用银链串起来,就像戴项链一般挂在脖子上。
无意间触碰到的项圈将那皮质外环。
那是身份的象征,纵使生活在这里里,我的身份也未曾改变过。
将帽兜带上,夏日已过,秋风还是有些凛冽了。
“要是明天就是夏天就好了。”
“日子可不会越过越回去,终有一天你会长大。”
师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赶忙转过身,下意识地要堆出笑脸,但尬住的表情最后化为无。
“现在的我不算大人么?”
“快了,但远远不够。”
“为什么?我明明......”
“为师可不会用学无止境的话来搪塞你,但你要知道敬畏与尊重。”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你太自负了!”
“这是骄傲。”
“唉......”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师父发出那种叹息。
“这样么,是否又感到寂寞了,孤独了?”
“有师父在,不会。”
“明天带你去见个人,你会感兴趣的。”
“嗯。”
......
秋天的到来往往就在一夜之间,狂风骤起,本还带着夏意的繁叶被吹落,映入清晨将视野丢出城堡的我眼中。
没错,据我所知道的,这里正是当今帝都。
师父的故事我略有耳闻......
很难想象,那个外强中干的大骷髅会是三百年前就存在的家伙。
直到皇帝的子子孙孙后世,都被他送走一批又一批。
说不定连我也能送走。
呵呵,这样想来,我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想到这里,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看向窗前,一睡醒就出现在衣架上的复杂衣裙。
坦白说,要是曾经的自己,可能会迷茫,毕竟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很复杂的小装饰与挂件结合的麻烦礼服。
但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哼哼。”
在我的笑声中,那些衣装化为飞灰,一点渣都没剩下。
只有动物皮毛烤焦的味道弥漫在房间角落。
我可不是什么乖孩子。
套上熟悉的袍子,用帽兜遮住项圈,径直离开我的卧室。
空旷而奢华,这是我喜欢的风格。
哪怕一件多余的家具物件也不要。
曾经这里可是满满当当的,可惜都变成灰了。
仅仅留下一张豪华柔软的大床。
穿过师父经常呆的书房,就算是他这种不休不眠的家伙,这个点也不在。
从佣人那里打听到他今天一早就出去了。
随便地吃点无味的食物,我喜欢辣椒,因为它让我可算弥补了些味觉上的缺憾。
辣并非味觉。
“你没有考虑过这样会肚子痛吗?”
师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何时回来的。
“对不起。”
道歉归道歉,下次还敢。
“我说过今天要带你出去,为什么还是这身?”
“......”
“又烧掉了?太任性的话,会受到惩罚哦。”
他沉默半晌,补上一句。
“至少穿上义领。”
师父的话很平静,但我从中竟然听出了不悦的意味。
他生气了,平时如死水般平静的师父。
究竟是谁?
会让他这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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